善言天者,必验于人;善言人者,必本于天。唐·孙思邈《千金要方·大医习业》

喉痹诸法

喉痹者,咽喉肿塞痹痛,水浆不得入是也。由脾肺不利,蕴积热毒,而复遇暴寒折之,热为寒闭,气不得通,结于喉间。其症发热恶寒,喘塞胀闷,不急治杀人,针刺出血,搐鼻吐痰,皆急法也。


文潞公喉肿咽痛,喉科治之,三日愈甚。上召孙兆治之,孙曰∶疾得相公书判笔一管,去笔头,沾水点药入喉,便愈。孙随便刺,相公昏仆不省人事,左右皆惊愕流汗。孙乃笑曰∶非我不能救相公。须臾呕出脓血升余,旬日乃平复如故。予尝治一男子喉痹,于太 穴刺出黑血半盏而愈。由是言之,喉痹以恶血不散故也。


凡治此疾,暴者必先发散,发散不愈,次取痰,取痰不愈,次取污血也。(娄全善《纲目》。)火郁则发之,即发散之意也,血出多则愈。有针疮者,姜汁调熟水时时呷之。


治急喉痛,于大指外边指甲根齐针之,不问男左女右,只用人家常使针针之,令出血即效。如大段危急,两手大指多针之甚妙。(《夷坚志》)


挑背法,于暗室中,用红纸条点火照背上,隐隐有红点,用针挑破,喉痹将死者,破尽即苏。


元公章少卿,述闻德府士人,携仆入京。其一患喉闭胀满,气喘塞不通,命在须臾。询诸郡人云∶惟马行街山水李家可看治。即与之往。李骇曰∶此症甚危,犹幸来此,不然死耳。乃于笥中取一纸捻,用火点着半,烟起吹灭之,令仆张口,刺于喉间,俄吐出紫血半合,实时气宽能言,及啖粥,掺药敷之立愈。士人甚神其术。后还乡里,村落一医,偶传得此法,云∶咽喉病发于六腑者,如引手可探及,刺破瘀血即已。若发于五脏,则受毒牢深,手法药力难到,惟用纸捻为第一。然不言所以用之之意。后有人拾得其残者,盖预以巴豆油涂纸,故施火即着,藉其毒瓦斯,径赴病处以破其毒也。牙关紧闭者,以烟熏入鼻中,实时口鼻涎流,牙关自开。(《医说》)


周密《齐东野语》云∶密过南浦,有老医授治喉痹垂死方,用真鸭嘴胆矾为末,醋调灌之,大吐胶痰数升即瘥。临汀一老兵妻,苦此绝水粒三日矣,如法用之即瘥。屡用无不效验,神方也。《济生方》用胆矾二钱半,白僵蚕炒,五钱,研,每以少许吹之吐涎,各二圣散。


孙兆治潘元从急喉痹,以药半钱,吹入喉中,少顷吐出脓血立愈。潘谢曰∶非明公不能救,赠金百两,愿求其方。孙曰∶猪牙皂、白矾、黄连等分,瓦上焙为末耳。既授方,不受所赠。


解毒雄黄丸


雄黄 郁金(各一分) 巴豆(去皮油,十四粒)


细末,醋糊丸绿豆大,茶清下七丸,吐出顽痰立苏。水浆不得入口者,醋磨灌喉取吐,未吐再服。丹溪云∶姜汁僵蚕末,治咽痛喉痹神效。


喉痹吹药


白矾末一钱,同巴豆一粒同炒,去巴豆,取矾研细末吹之,即吐浊痰,名碧云散。再入轻粉、麝香少许,名粉香散。吹乳蛾即开。


玉锁匙


焰硝(七钱半) 硼砂(二钱半) 白僵蚕(一钱二分半) 龙脑(一字)


为末,以竹管吹五分,入喉中神效。(《直指》)


搐鼻透关散


雄黄(研) 猪牙皂荚(蜜炙,去皮) 藜芦(各一分)


上为末,每用一匙,分弹入两鼻中,关透即瘥。


凡人患喉闭及缠喉风,用药开得咽喉,可通汤水,急吸薄粥半碗或一碗,压下余热,不尔即病再来,不可不知也。咽喉既可,身热头痛不止,此感外邪,看脉气及大小便。有表症则发散,有里症则微下之皆愈。愈后虚喘而身不热者,必是服凉药过多而下虚也。当服镇重温药一服,如黑锡、正元之类,以粥压之。


冰梅丸 治喉风肿痛如神。


天南星(三十个) 大半夏 白矾 白盐 防风 朴硝(各四两) 桔梗(二两) 甘草(一两) 大梅实(拣七分熟者一百个)


先将硝盐水浸一伏时,然后将各药研碎,入水拌匀,方将梅实置于水,淹过三指为度。


浸七日,取出晒干,又入水中,浸透晒干,俟药水干为度。方将梅子入磁罐封密,如霜衣白,愈佳。用时绵裹噙口中,徐徐咽汁下,痰出即愈。


时行喉痛,宜用普济消毒饮子。


神效散 治喉痹语声不出,猪牙皂角和霜梅为末噙之。急喉痹其声鼾者,有如痰在喉响,此为肺绝之候。宜用人参膏救之。用竹沥、姜汁放开,频频服之。如未得参膏,独参汤亦得。早者十全七八,次则十全四,迟则十不全一也。


烂喉痧方(笔友张瑞符传)


西牛黄(五厘) 冰片(三厘) 真珠(三分) 人指甲(五厘,男病用女,女病用男) 象牙屑(三分,焙) 壁钱(二十个,焙,土壁砖上者可用,木板上者不可用) 青黛(六分,去灰脚净)


共为极细末,吹患处效。


笔友张瑞符,湖州府人也,予往来二十年矣。其为人也,敦浓和平,年过五旬,并未生育,虽置外家亦终不得怀孕。忽一日遇李相士,即道喜云∶尔当生子矣。李乃张之同乡友也。张错愕曰∶我半生已来,并未生育,尔何得相戏若此。李曰∶我昔年曾看尔相,许尔无子。今尔阴骘纹已满面,岂无子之相。后果如其言。予因问张曰∶尔一生如何为善?张曰∶生平并未有善,只有两事,亦人所当为者也。一舍弟早亡,所遗一子,我抚养长大。而舍弟所有主顾,我已相与二十年矣。舍侄既长,我使之去,彼不愿。我曰∶尔在我处,我甚有益。但尔不去,终身只作店伙,我所不忍,今于尔笔,同往各主顾家,相致曰∶此即我舍弟某之子也,今已长,可仍用其笔。况此子自幼在我店习业,彼之笔即我之笔也。又此方甚效,我所不秘,余亦无所为。予曰∶只此可称善矣。有侄少孤,抚之成立,并使其能继父业;有急救之方而公之于世,善莫大焉。予得是方,并述其始末云尔。(鹤年。)